忽然,初念松开了时聿的手。
紧紧抱住了他的后背。
一声闷哼,二人皆被压在了断梁之下。
时聿能感觉到,她紧紧抱住他的手臂松了下来,紧接着,似乎有什么粘腻的东西,滴落入他的脖颈。
视线一片混乱嘈杂,时聿能听到外界司空季呼唤人来救援的声音,和梦娘不加掩饰的笑声。
不知过了多久,时聿终于重见了光明。
那截断梁的重量被移开,背上只剩下软软趴在他身上的人儿。
他将一动不动的初念揽进怀里:“初念?”
她紧紧闭着眼。
他这时已经手已经颤抖了,但还是又唤了声:“娘子?”
她依旧没有回应。
他手指穿过她的青丝,摸到她脑后的一片粘腻。
。。。。。。
“夫人到底能不能醒过来?”
小予给初念的擦了好几盆的血水,越擦越心疼,心急如焚。
“这。。。。。。”
檀太医欲言又止,看了看一旁沉默的时聿。
时聿此时已换了身衣裳,将身上的尘土洗净,可见面上与手上被碳木的灼伤,但幸而不深。
因为大部分的灼伤,都被初念挡去了。
檀太医头发胡子早已花白,连夜从山里奔波了一夜才来到了时府,加之上次时聿深夜进山找他,只为配置一瓶药丸,他便大抵猜出了初念在他心中的分量。
“但说无妨。”
“病人伤在了后脑和脊背,幸而当时重物砸下时,脊背替后脑承担了大部分的压力,才不至于完全伤了后脑。”
“既然没太伤后脑,那是不是就不难醒过来?”
小予担忧都快要溢出来了,上次窈源坊一事就是她没有跟上夫人,才让夫人被那人给扔到了荒郊野地里。
这次,又是因为她一个没看住,才又让夫人将她甩下独自一人去了红玉楼。
小予不会责怪夫人要做什么事情,只会怪自己没有本事拦住夫人。
若是有下次,她一定好好针砭夫人的真假话,再也不让夫人离开她的身边了。
只要还能醒过来,一切都不是最坏的结果。
“醒过来的确是不难,但因脑部受到创击,恐怕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恐怕什么?”
“重则也许会失去全部记忆,沦为三岁孩童心智,轻则会选择性的遗忘一些痛苦的回忆,但于生活无太大影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