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念能感受到碎石对她身体的撞击少了许多。
是时聿用他的身躯挡住了。
她试图推开他。
却换来了更紧密的拥抱,这个拥抱,比她在抄家那日在他怀中躲藏要更紧,比她与他在床榻上欢爱时更紧,比在他们安乐无危的任何时刻都要紧密。
“呼——”
终于,一路被冲到了水流平缓的地段。
上岸后的初念才知空气的弥足珍贵,大口喘着气,眼睛被泥沙糊的睁不开。
勉强睁开眼,便看见时聿不知去哪儿提了一桶水来了,“把脸洗干净,洪水是很脏的。”
清洗完脸上的污渍,初念这才看清不远处就是一座茅草搭建的木屋,旁边还有一个水井。
看样子,应该是附近的村民偶尔用来守庄稼的临时住处,一旁挖的水井也是用来方便灌溉庄稼禾苗的。
走进这座茅草屋,里面还堆放着一些干柴。
随着火苗劈里啪啦的燃起,照亮了这座简陋狭窄的小屋。
时聿眼眸漆黑,“暂时在这里歇息一晚,等明日天亮再出发,你也不必太担心,玄机营那边还有一众人马在寻,不缺这一时半会。”
“把衣服脱下来烤一烤吧,放心,这里没外人。”
的确没有外人,他们是皇帝亲赐的正经夫妻。
他说着将身上湿漉漉的衣物脱了下来,露出了密密麻麻被水中碎石擦破的伤口,这些新的伤口叠在他旧的伤疤上,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肉。
“你身上的伤。。。。。。”初念光是看着,就已经替他感到疼了。
“没有大碍,只是看着吓人罢了。”
时聿轻描淡写的回答,仿佛那伤口流出的不是他的血,而是汗。
但初念就没他这般的忍耐力了,碎石将衣衫划破了多处口子,不太干净的洪水早已接触了伤口,已经开始发疼发痒。
她将湿漉漉的衣衫脱下,只剩里面的一件小衫。
昏黄的火光照射下,是她白腻肌肤上的细碎伤口,和她想要去挠伤口的手。
“不要去挠,不然伤口会感染的更严重。”时聿看出来了她想挠,提醒了一句。
初念只觉得浑身的痒意都被放大了无数倍,身体似有万千蚂蚁边啃食边爬,疼痛盖过痒意,痒意又盖过疼痛,来回反复,而她却没有任何缓解的办法。
抓心挠肝一般的滋味。
不知何时,时聿趁她不注意凑近了过来。
“你,你做什么?”她忽然有些紧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