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刘不由反问:难不成你们老庄董还有什么别的私生子不成?
怎么不可能?褚明伦似笑非笑,低眉又抿了一口,随即皱起眉来,却是觉得这黑咖啡还不够苦。
小刘盯着褚明伦的一举一动,脑子里飞速转了几圈,很快又问:既然有私生子,怎么还能让庄希文作威作福这么多年?
这倒把褚明伦问住了,他勉强牵起嘴角,语调见沉,上头怎么想的,我们底下人管不着,不过我奉劝刘工态度稍微好一点,不然我可救不了你。
尤敬尧才刚警告过他,屋漏偏逢连夜雨,庄氏的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,看对面这副气势汹汹,来找茬儿的样子,小刘攥紧了背包带,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声线,上头这么闲,还管我一个牛马的死活?
是我说错,清脆的一声响,褚明伦终于撂了咖啡杯,是我们庄董需要你的一臂之力。
小刘不解,什么意思?
看对面。
顺着褚明伦的视线,小刘偏头看到街对面一栋百米长的半弧形建筑,他愣了下,回眸对上褚明伦,据我所知,三院并不是庄氏投资的医院吧?
他心里门清,市三院是多年前就改制的民营医院,在城区一共有两家,这一栋算是新院区。后来何氏入股投资,这钱投得低调,亏得他曾在财务报表上瞟过一眼。
褚明伦点头,食指指向隐蔽的车库口,不错,但那底下还藏着别的买卖。
底下?小刘不清楚背后的利益纠葛,那是大触手之间的斗争,但他立马反应过来,我是何氏的员工,我不能做对何氏不利的事。
或者说不是不能做,前提是最后他必须能够全身而退。否则现在的状况就已经够他头疼的了,他可没闲到一口水噎不死自己,再闷一口滚开水烫掉一层皮。
刘工在害怕什么,我们怎么会让你做伤天害理的事?褚明伦眯着眼,从领袋掏出被钢笔夹住的一封白色信封递过去,既然拜托刘工,自然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。
小刘犹豫片刻,伸手抽了信封,一目十行地看完,啪地反扣在圆桌上,举报算哪门子好事?到时候捅出来,程之卓第一个要宰的就是我,你们倒是落个干净!
他算是看明白了,褚明伦这是要拿他当垫脚石,可凭什么只能他做别人的垫脚石?
话不能这么说,褚明伦悠哉悠哉劝道:这是匿名举报,又怎么会被捅出来?
那你们怎么不随便找个阿猫阿狗去做?小刘根本不上他的当,他言辞激愤,连着下午的不甘和惊恐,一并向对面这个初识的男人倾泻,这里到处都是监控,我看所谓的匿名也不过是个笑话!
咖啡馆里,萦绕头顶的英文慢歌忽然变得振聋发聩,前台忙碌外送单的店员手脚都轻了三分,生怕角落那位顾客的怒火会殃及池鱼。
隔了大概足足一分钟,褚明伦才重新笑道:阿猫阿狗哪有刘工这份细致,只是你不做,又怎么让我们放心用你?
这几乎是明示了,只要一纸投名状,
,。
前台笑得有些僵硬,往来的员工看见也不由窃窃私语,这几年曾总进出这栋大楼,少说也有十几二十次,如今说翻脸也就翻脸了。
张霆:怎么办?
见状曾绍又拨了次电话,这回倒是终于接通了,他开门见山道:沈总,凡事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