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海阁

第六百七十八章 疯狗出笼（第2页）

“你是谁？”季觉在意识中质问。

“我是你。”那人平静道，“也是即将成为你的那个人。六十三天后，当你完成最后一次炼成仪式，我会通过混沌共振将信息逆流传递至此，种下最初的种子。而现在，你手中的结晶，就是我送回来的‘钥匙’。”

“为什么是我？为什么必须经历这一切？”

那人笑了，笑容苦涩：“因为只有亲身走过这条路的人，才能真正理解‘定义’的意义。力量可以夺取，知识可以窃取，但‘道’只能自己走出。而我要你走的，是一条连天命都无法预设的路。”

“所以你伪造了我的签名，转移资金，注册天工阁……都是为了引导现在的我？”

“不是引导。”那人摇头，“是唤醒。你已经偏离太久了。原本的轨迹应在四十九天前完成第一阶段同步，可你执着于控制变量，反而压抑了混沌的自发演化。我不得不介入，逼你面对真正的命题??不是如何炼剑，而是为何而炼。”

季觉心头剧震。

一直以来，他都认为自己是在追求技术的极致突破，是为了验证“有序之混沌”的理论可行性。可此刻他才意识到，或许从一开始，他就错了。

他不是在创造什么新武器，也不是在挑战自然法则。

他在回应一个早已埋下的召唤。

“那你为什么要等六十三天？”他追问，“为什么不能一次性告诉我全部真相？”

“因为信任。”那人目光灼灼，“如果你轻易接受了未来的指引，你就永远无法超越我。真正的‘天命之上’，不是预知命运，而是亲手打破它。所以你必须自己找到答案，哪怕会走弯路，哪怕会炸掉十七座熔炉。”

意识开始模糊，画面逐渐褪色。

最后一刻，那人递来一句低语：

**“记住，当剑成时，不是你完成了实验??是你成为了实验本身。”**

季觉猛然睁眼，浑身已被冷汗浸透。双灵早已消散，唯有结晶依旧散发着微弱金光，同步率悄然跳至**14%**。

“你看到了什么？”程海紧张地问。

季觉没有立刻回答。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，发现皮肤下竟隐隐浮现出几道极细的金色纹路，如同血管中流淌着另一种生命。他试着运转体内灵质，那些纹路便随之亮起，与结晶共鸣，发出轻微嗡鸣。

“我在看我自己。”他终于开口，声音沙哑却坚定，“不止是现在的我，还有过去的、未来的、可能的、不可能的……所有版本的我，都在这条路上行走。而我们现在做的，不是发明什么新技术，是在完成一场跨越时间的交接仪式。”

“疯了。”程海揉着太阳穴，“你彻底疯了。你以为你是量子态人格分裂吗？还能跟未来的自己传纸条？”

“你不明白。”季觉站起身，走向尚未成型的新熔炉框架，“我们一直以为科技是线性进步的??发现问题，设计解决方案，测试，优化。可有些突破根本不在这个逻辑链条里。它们来自‘顿悟’，来自‘巧合’，来自‘莫名其妙的成功’。人们称之为灵感，其实那是未来的信号穿透时间壁垒的结果。”

他停顿片刻，望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。

“每一个伟大的创造者，都曾听到来自未来的低语。达芬奇画飞行器时，真的只是幻想吗？特斯拉梦见交流电系统时，真的是做梦吗？也许他们接收到的，正是像我现在这样的信息流。只不过没人相信，也没人敢承认。”

楼封听得目瞪口呆：“所以……你现在是要变成那种‘接收未来信号的天选之人’？”

“我不是天选。”季觉微笑，“我是自选。”

伊西丝忽然转身，面朝走廊：“检测到高密度灵场波动，来源位于B区电梯井底层。初步判断为人工构筑的隐匿信标，持续发射低频共振波，频率与结晶一致。”

“找到了。”季觉眼中闪过锋芒，“那是‘我’留下的第二个锚点。”

三人迅速赶往B区。电梯早已停运，他们徒步穿过昏暗楼梯间，越往下，空气越冷，墙壁上甚至结出薄霜。抵达底层时，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横亘眼前，门缝间透出幽蓝微光。

季觉推门而入。

室内布满尘埃，中央摆放着一台老旧终端机，屏幕亮着，正显示着与之前相同的倒计时：

【同步率：14%】

【倒计时：62天23小时11分】

【目标：季觉】

而在键盘上方，放着一只密封玻璃瓶，瓶内漂浮着一枚干枯的植物种子，标签上写着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