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的碎片如同冰锥刺入她虚弱的神识,她猛地想起了这是谁——是那个大小姐狐菲儿曾在万兽林中救下的人类修士,言枫!
“真的是你!”她下意识地想开口,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喉咙如同被砂纸磨过。
周身传来的感觉更是复杂难言,破碎的妖丹处传来阵阵疼痛,却被一股微弱却真实的暖流不断抚平…
而与此同时,在小腹最私密的地方,一道奇异而灼热的印记正微微发烫,仿佛与周围那浩瀚的能量建立着某种她无法理解、却让她心慌意乱的连接,带来一丝难以启齿的异样悸动。
言枫见她醒来,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:“你醒了…感觉如何?怎么会出现在血玉楼的?”
听到“血玉楼”三个字,阿狸娇躯微微一颤,眼底闪过一丝恐惧,旋即却立马被深深的愧疚所取代。
她挣扎着想坐起来,却浑身无力。言枫见状,指尖微弹,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她的后背,让她得以靠坐起来。
这一动,盖在她身上的布料滑落些许,露出下面两条未着寸缕、白皙如雪的美腿。
察觉自己的私处,竟是莫名的湿了一大片,阿狸惊呼一声,苍白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晕,手忙脚乱地扯紧衣袍,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,只露出半张绝美的小脸和那双微微颤抖的狐耳。
“这…是哪里?”她声音依旧沙哑,带着一丝警惕和不易察觉的慌乱。
“一处安全之地,你无需害怕。”言枫语气平静,试图安抚她的情绪,然后再次询问道,“你怎会伤得如此之重?你家小姐呢?”
提及大小姐,阿狸眼中瞬间泪水盈溢,那深埋在心底的愧疚感如同滔天巨浪,再次将她彻底淹没。
她猛地低下头,豆大的泪珠不断砸落在手背上,瘦削的肩膀因压抑到极致的情绪,而剧烈颤抖了起来。
“呜…大小姐…二小姐…阿狸…阿狸罪该万死…阿狸对不起你们…”泣不成声的哽咽中,充满了自责与绝望。
言枫没有催促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,天枢阁内唯有她悲恸的哭声回荡。他知道,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,需要让她将情绪宣泄出来。
哭了许久,阿狸方才用袖子胡乱却用力地抹去眼泪,旋即她深吸一口气,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,终于讲述起那段不堪回首的经过。
“是…是因为大小姐和二小姐…”她带着哭腔,艰难地开口,“言公子…您或许不知…我家大小姐与二小姐…并非普通姐妹…她们…她们是一对罕见的阴阳双胎…”
言枫目光微凝,露出倾听的神色。阴阳双胎,他有所耳闻,乃是极其罕见的先天之体。
阿狸继续说着,泪水依旧无声滑落:“大小姐身负至阴之力…而二小姐…她…她身负的却是至阳之力…”
“这本是…天大的机缘…若二小姐是男儿身,阴阳相济,大道可期…可偏偏…她亦是女儿身…”
“那至阳之力在她体内,非但不是助益,反而随着年岁增长,如同失控的烈火,不断焚烧、摧毁她自身的经脉和根基…每一次发作,都痛不欲生…”
“两位小姐姐妹情深…大小姐时常以自身阴力,强行替二小姐调和疏导…起初还有用…可后来,二小姐体内的阳力越来越强,大小姐的阴力也渐渐难以压制,甚至…还会遭到反噬…”
言枫静静地听着,他能想象那是何等艰难痛苦的过程。
“后来…大小姐别无他法,只能不断地向一位大人求取一种名为‘冰髓凝香丸’的丹药…”阿狸眼中闪过一抹无力,“唯有此丹,才能暂时冰封二小姐体内暴走的阳力,缓解她的痛苦,续住她的性命…”
“可这次…二小姐旧疾复发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险…妖丹黯淡,经脉枯萎,几乎…几乎要焚灭而亡…”
“与你相遇的那天,大小姐便是去找那位大人…后来,她将求得的丹药交给我,命我以最快速度送回千狐山…”阿狸声音越发激动,她的身体蜷缩起来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
“可是我…在途经葬风渊时…遭遇了埋伏!不是妖兽…是几个陌生的异族,他们手段诡异,配合默契,分明是早有预谋!
“我拼死突围,虽侥幸逃脱…却…却发现自己贴身收藏的储物戒指已被他们用一种诡异的手法夺去…那枚‘冰髓凝玉丹’…就在里面!”
“我疯了似的回去找…结果什么都没有…什么都没有了!”她的声音充满了彻底的绝望,“那是我二小姐的命啊!就这么被我弄丢了!我怎么还有脸回去见大小姐?我怎么对得起二小姐?”
前所未有的愧疚感将她彻底淹没,甚至让她觉得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,一个无法被原谅的罪过。
她完全不敢想象,失去丹药的二小姐此刻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,大小姐又会是何等的焦急与绝望。
“我…我无颜活在世上…更无颜再见大小姐和二小姐…”
“然后,我向大小姐发去了一道传讯飞书…告知丹药被劫…实在无颜再面对小姐…就震碎了自己的妖丹…从葬风渊最高的悬崖上…跳了下去…”
听着阿狸越发空洞、麻木的声音,言枫能感受到那份决绝的绝望。妖丹破碎,再从那般高处跃下,本就是十死无生之局,她是真的心存死志。
“或许…是老天爷都觉得我罪孽深重,不让我轻易解脱吧…”阿狸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惨笑,充满了无尽的嘲讽,“我摔断了全身经脉,剧痛之下昏死过去…却偏偏…还残留着一口气。”
“后来…我又被一队途经的佣兵发现了…他们见我容貌不俗…虽察觉我妖丹已碎,却依旧将我…将我捉住。”
“最后,一路辗转…就被送进了血玉楼…”她说到这里,身体蜷缩得更紧,“那里的管事说…说我虽然命不久矣,但至少…处子之身尚在…能卖个好价钱…就等着…等着明日拍卖…”
她的叙述停了下来,天枢阁内陷入一片死寂,只有她压抑的、细微的抽泣声回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