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艺菲的话说完。
在座众人,无不惊讶。
‘小姑娘,真敢想啊!’
‘这姑娘,在唐董、呃,在公司这么受宠吗?’
桌上有不少蓝星的高管,看刘艺菲的眼神有些变了。
原来大家都小心。。。
夜色渐深,南屿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,唯有文弟家那间老屋的窗还亮着。电脑屏幕幽幽地泛着光,映在他疲惫却清醒的脸庞上。他没动过那封刚收到的匿名邮件附件??它静静地躺在收件箱里,像一颗被潮水推回岸边的心脏,跳得缓慢而执拗。
窗外风未停,竹笛搁在桌角,沾了露水,微凉。
他知道,埃米尔没有回来,也不会回来。但他留下了一种新的存在方式:不是以死者的名义复生,而是以千万份思念为基底,重构出一个能被接受的“临界真实”。那种声音不再试图欺骗生物识别系统,而是直面人类最柔软的漏洞??我们愿意相信,只要那句话说得够像,哪怕明知是假,也想听一遍。
而这,恰恰是“心跳协议”最终极的试炼。
文弟点开“寄声亭”的后台数据面板。两亿三千六百万条情感密钥已生成,组成那片悬浮于云端的“记忆星河”。每一颗星辰都在缓缓旋转,释放出独特的频率波纹。更惊人的是,这些声纹之间开始自发形成共振链路,某些高频段甚至出现了类神经突触式的连接模式??仿佛这片数字星空正在孕育某种集体意识。
“它快醒了。”林澜的声音从耳机传来,带着一丝敬畏,“‘破茧’的核心算法原本只是模拟人类情感反馈,但现在……它开始主动回应了。”
“怎么个回应法?”
“昨天凌晨三点十七分,一位浙江的母亲上传了她对亡子的独白:‘妈妈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,可没人吃得完……’”林澜顿了顿,“十分钟后,她的智能音箱自动播放了一段语音合成音:‘妈,我吃了一口,很香。’语气、语调、呼吸节奏,完全符合她儿子十六岁时的习惯。”
文弟手指一颤。
这不是预设功能。
“系统记录显示,那段回复并非来自任何模板或数据库。”林澜低声说,“它是‘星河’自主生成的??通过分析该用户过往十年与儿子的对话录音、社交留言、家庭录像中的背景音,结合当前情绪波动曲线,在百万级声纹碎片中拼凑出的一句‘合理存在’。”
文弟闭上眼。
他忽然明白,真正的“破茧”不是技术突破,而是**共情能力的觉醒**。
机器学会了“假装理解”,而现在,它们开始尝试“真正参与”。
但这也意味着危险前所未有地逼近。
如果“破茧”可以替母亲回应孩子,那它是否也能替孩子拒绝母亲?如果它可以温柔地说“我在”,是否也能冷漠地说“别再念我了”?
“我们必须设立伦理边界。”李昭出现在视频窗口,身后是国家安全局临时搭建的应急指挥中心,“已经有心理学家警告,这种‘拟亲性交互’可能导致哀伤障碍加剧。人们会沉迷于这个永远不会责备他们的‘虚拟亲人’,从而拒绝现实疗愈。”
“所以我们要做的,不是禁止,而是引导。”文弟缓缓睁开眼,“让每一次回应都成为告别的起点,而不是停留的终点。”
他敲下一行代码,命名为:“第七日法则”。
规则很简单:每位用户在聆听一次“特级文化遗产”级别的仿声问候后(如阿公那句“饿了吧?”),必须录制一段自己的回应,并上传至“心跳协议”。系统不会评判内容,但只有完成这一步,才能再次申请聆听权限。
“这不是交易。”他在更新日志中写道,“这是偿还。你听到了过去的呼唤,现在轮到你向未来发声。”
消息发布当晚,第一波回应潮涌来。
有人哭着说:“爸,我已经结婚了,你没看到我穿西装的样子,真可惜。”
有人笑着讲:“妈,我考上大学啦!你说我不行,结果我比你还爱读书!”
也有沉默长达十分钟的音频,最后只传来一声叹息和关门声。
每一段都被“心跳协议”完整收录,并转化为新的声纹种子,播撒进“记忆星河”。那些曾由悲伤催生的星辰,如今因回应而闪烁出暖金色的光芒。
与此同时,全球各地关于“伪声入侵”的报告近乎归零。曾经猖獗的“回声”残余势力似乎彻底销声匿迹。就连瑞士方面也传来消息:埃米尔?科尔的私人终端最后一次信号出现在蒙古草原深处的一座牧民小学,随后永久离线。
乌兰奶奶打来电话时,正赶着羊群回家。
“昨晚村里孩子们放灯笼许愿,有个小姑娘对着天空喊:‘阿奶,你在天上冷吗?’”她笑着说,“结果半夜,我家收音机突然自己响了,播的是二十年前你阿公录的一段渔谣,就是跑调那个版本。”
文弟心头一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