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晚上,我在床下打地铺就行,早上收拾干净就行,他不会发现的。让你受委屈了,小弟就回来两天,过两天就好了。”
“这算什么呀。”沈钰语气轻松,看起来丝毫不介意。
程易皱眉。
她是不介意和男人晚上共处一室吗?是不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。
“大哥?你怎么了?”
沈钰见程易沉默着不说话,脸上表情复杂,捉摸不透他的想法。
怎么了?难道是对她的表现还不满意?不行,她得继续好好表现,不然程易觉得她不靠谱,不给她的酿酒事业投钱了怎么办?一会儿在饭桌上,还是再演得亲密点儿才行。
“没事,我去厨房了,你继续干你的活儿吧。”
程易恢复往常表情。
“行,我把这点做完,就去帮你。”沈钰继续晒起了米。
厨房里香气渐浓,油煎鱼块滋滋作响,汤锅里炖着香菇母鸡汤。沈钰在一旁帮着择菜。
“你们小时候就一直住在这屋吗?”沈钰一边掐着黄叶一边问,程易在锅前翻炒着鱼块,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她说话。
“嗯。”程易应了一声,“不过后来我去镇上学了一段时间手艺,小弟还小,和娘留在这里。”
“你爹你娘……是怎么过世的?”
“我爹是去上山遇到了大虫,被咬了之后没钱治,就走了。娘她生了小弟之后身体一直不好,一开始没当回事,最后拖得久了才知道是积劳成疾。”
沈钰转头看他:“哥你真不容易啊。”
“都过去了。”程易低着头手上不停。
两人一阵沉默,一时间只顾着围着灶台忙活,桌上慢慢摆满了丰盛饭菜,三人终于围坐一处。
沈钰笑着劝:“今天你回来,咱们都别省着,都多吃点。”
程章咬着筷子,看着坐在一块的两人。
“嫂子,你做得米糕很好吃。”他小声说。
“真的?那我就拿去摆摊试试!”沈钰笑得眉眼弯弯。
“先吃饭。”程易夹了一块鸡腿给沈钰,又跳出另一块鸡腿给了程章。
饭桌上一时无言。
沈钰觉得有些过于安静,主动挑起了话头。
“在县学里有什么趣事儿吗?给我们讲讲呗?你哥嘴上不说,其实也可好奇呢。”
程章满脸惊讶,他偷偷瞄了一眼自家大哥面无表情的一张脸。
他会好奇这些吗?
“在县学每天无非是跟着夫子晨起念书,而后学律赋、策论,无聊得很。”程易顿了顿,“不过,若说趣事好像还真有一件。”
“哦?快说说?”沈钰笑着问。
程章咬了口饭,语气随意道:“我有位同窗,家中的爷爷要过生辰,他正发愁送什么礼呢。我说你投其所好不就成了,再不济送上文房四宝、佛经念珠,总不会出错吧。他说前两年都送过了,被骂了一句‘俗不可耐’。”
沈钰被程章说话的语气逗得一乐。
“那还真是位怪脾气的老爷子。那你那位同窗今年打算送什么?他爷爷平日里就没个爱好?喝茶下棋什么?”
“有。听我那位同窗说,他爷爷好酒,只是老爷子身体不太好。前些年,一次家宴老爷子一高兴喝了三大盅,夜里人先是头晕,接着胸口发闷、呕吐不止,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,把屋里人吓得一夜没睡。请了大夫来瞧,说是年岁大了、肝脾虚弱。从那以后,全家都看着老爷子不让他再沾一滴酒。”
沈钰听完,倒是暗自上了心。有些人年纪大以后,是不宜饮酒。这位老爷子可能是血压偏高,一下摄入过多酒精,才会血压波动、心率不齐,再严重可能会引起中风。
但有的人,就是馋上一口酒,要是真让他们一口酒不喝,恐怕还要难受。沈钰知道几种药酒的酿法,每日少量饮服药酒,反而对身体有益。
这或许是不错的商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