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,真正的妙手不仅在于手快,也在于对时机和空门的把握。风吹草动的瞬间,一缕春凝神静气,手似拈花般轻轻拂过,一滴露珠正躺在指尖。
他不再满足于固定的死物,试着说服阿九,把小石头揣在身上。
“然后等你来偷吗?想都不要想,你这个疯子!”阿九把他骂的狗血喷头。
“好吧好吧,阿九你别生气啦,我再想想办法。”他眨着眼。
他在糖画摊位前,看到眼巴巴盯着糖的小孩们,有了主意。
“没错,你们只要把这包小石头带在身上,玩耍的时候都不能丢下,每个人就可以领一根搅搅糖了。”
面前流着青鼻涕的小孩,傻兮兮地用小灰手接过糖棒,笑得很开心。一缕春也笑得很开心,这样,他一下子就有,“一个,两个……这么多个合作对象啦!哈哈哈哈,这才难不倒我!”
很快他就能顺利地从活动的小孩身上取走石头钱包了,虽然一开始总是被发现,甚至还有小孩主动双手奉上石包,“不对不对,你们要守好石包,任何人都不准拿走,谁要是能从我手上守住它,还能再得一根糖。”
“快跑!”小孩们尖叫着散开,一缕春站在原地笑着叉腰。
某个月光格外清朗的夜晚,他看着破庙漏顶洒下的光斑,突发奇想。“阿九,你说……我能不能偷一点月光?”
不等阿九吐槽,他眼神一凝,手指以一种极其轻柔迅捷的姿态,探入那片银辉之中,仿佛真的要去捞取那虚无的光华。
当然,他抓了个空。但在那一瞬间,他的手指在月光下划过的轨迹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灵巧和流畅。
【妙手空空(LV。4)】达成。
阿九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和空握的手指,那句“傻子”到了嘴边,最终变成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哼。
最难的是开锁,敏捷99能在轻功和妙手中发挥作用,开锁这种纯靠技术的反而毫无用处。
一缕春淘了一堆形状各异、锈迹斑斑的旧锁。来源五花八门:废弃大门上的、不知哪个垃圾堆捡来的破箱子上的、甚至是从钱庄丢弃的破木盒上拆下来的。
一开始,开锁对他来说就是一场灾难。铁丝不是捅不进去,就是卡在里面拔不出来。他满头大汗,对着锁孔又捅又撬,发出的噪音能把庙里的老鼠都吓跑,手指被粗糙的锁具边缘和铁丝磨破是常事,用布条缠了一圈圈。
好了,现在没法练了,他只能强迫自己静下心来,不要急躁,不要去想马上就能成为怪盗。
轻功练成后,他的心态也稳重了许多。他开始思考,开始做笔记,每一次铁丝尖端触碰到锁芯内部簧片或卡榫的细微触感和声音,都被他放大去感受。
他学习分辨不同的阻力——是卡住了?还是碰到了簧片?需要轻柔地拨动,还是需要巧劲顶开?
他给不同的锁分类:这种“咔哒”声代表簧片弹起,那种“沙沙”的摩擦感可能是锈蚀……经验在一次次失败和偶然的成功中缓慢积累。
“咔哒…咔哒…”破庙的角落里,总是不时响起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。一缕春盘腿坐在地上,眉头紧锁,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一根磨得发亮的铁丝在锁孔里小心翼翼地探索、试探、拨动。
“成了!”一声轻微的弹响,铜锁应声而开。
【基础开锁经验值+2】
他忍不住笑了,摸出了阿九藏在菩萨像后面一个小洞里的、据说是她捡到的、但怎么也打不开的旧铜匣。
“阿九,打个赌?我要是能打开它,你……你就得承认我有当大盗的潜质!”
阿九嗤之以鼻:“随你,解不开别找我抱怨!”
在阿九半是怀疑半是好奇的目光注视下,一缕春深吸一口气,拿出最细的一根铁丝,闭上眼睛,指尖感受着铁丝的冰凉,耳朵捕捉着最细微的金属摩擦声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庙里只剩下他沉稳的呼吸声。终于,“咔嗒”一声清脆的机括弹响,在寂静的破庙里格外清晰,铜匣应声而开。
里面空空如也,只有几张发黄的破纸。
一缕春压根没管里面是什么,看着面板上跳动的【基础开锁(LV。3)】,以及阿九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,笑得无比开心,觉得比偷到珍宝还满足。
一个月后。
月光如洗,温柔地洒在破败的庙宇和并肩坐在门槛上的两个身影上。
一缕春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加练,而是坐在阿九的旁边。
“喏,尝尝,桂花酥。”他把点心放到阿九手中。
阿九狐疑地看了看点心,又看了看他亮晶晶的绿眼睛:“无事献殷勤……你又闯什么祸了?”
一缕春嘿嘿一笑,拍了拍手上的点心屑,扭头看着她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:
“阿九,我准备好了。”
“准备好什么?”阿九挑眉,心里隐约猜到。
“准备好,”一缕春的声音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在寂静的夜色里激起清晰的回响,“去偷点真正配得上‘天下第一盗’名号的东西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