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“总不过是有人想变强,有人想寻仇,有人脑子有毛病而已。”
赵之闻接过宁云扔回的《龙泉录》。下一瞬,变故陡生。
一块不显眼的东西倏然击中书册,陈旧干枯的书页受不住力道,霎时碎为齑粉。那些粉末随着方才的力道向赵之闻扑去,与此同时,宁云消失在原地。
她以身为剑,以掌为刃,利箭般袭向赵之闻。
赵之闻轻轻抬手,那些裹挟着无穷杀机的粉屑转而飞向宁云。
宁云毫无反应,仍然不顾一切地要将赵之闻置于死地。
在千钧一发之际,崔羽落果断掠向二人,以身为盾,将那些暗器般的粉末尽数挡下。
向浊惊呼一声“姑娘”,便见三人止了下来。崔羽落立于二人间,一手扣宁云肩,一手接赵之闻掌。
那些粉末扑在她后背,她似乎毫无感觉。
“两位前辈莫要冲动,事情还未说清,何必急着动手呢?”
宁云被她按着,难以移动,脸上阴恻恻地一笑,音色沙哑:“未说清?新仇旧恨我已尽数知晓,今日我和他非得有一个人死在这!”
崔羽落微微垂眸,和她对视。
“前辈,”她声音平缓轻柔,目光却坚定冷静,“我知你爱憎分明有仇必报,但……命是自己的,人既死,纵使有人再为他拼死报仇,也不能再活过来了。”
她话音似有所指,宁云默然笑了笑,没有说话。
赵之闻听得此话,神情微微一动,而后道:“向舵主。”
向浊应道:“前辈。”
“先前我在如家客栈附近见到你凌霄会的人,如今情况已平息,你不妨去看看是哪些人对清龙帮下此狠手。”
向浊一愣,知这是要让他暂避,便应了一声,轻身向远处掠去。
崔羽落看向他离去的方向,心中忽然想起某个人。
——他先前似受了伤,不知现在如何了。
出神时,赵之闻忽然出手,凌空一点,宁云便觉浑身僵硬,怒道:“赵之闻!”
赵之闻道:“你不想听,我偏要让你听。”
说罢,他盘膝坐下。崔羽落在他对面扶着宁云坐了下来。
赵之闻道:“段泊川死前对我说,他一直想取我性命,但终究无法如愿。”
崔羽落有些困惑,赵之闻看到她的表情,笑了笑道:“他一直以来都想变强,为此无所不用其极,甚至连《龙泉录》那样的功法都练了。”
顿了片刻,他补充道:“我说的是江湖上流传的那个假的。”
宁云冷笑一声道:“段泊川自从血洗了遮阳山庄,就已经疯癫得厉害了。”
崔羽落一头雾水:“遮阳山庄?”
宁云道:“他先前为了拿到遮阳山庄的剑谱,不惜入赘,成了当时遮阳山庄大小姐夏侯锦的赘婿。后来眼见自己这赘婿被山庄的人瞧不起,拿不到剑谱,就丧心病狂地把所有人都杀了,一只鸡都没有留下。”
赵之闻道:“我听说在那之后,他加入了凌霄会。他原本因遮阳山庄一事被众侠士追杀,但加入凌霄会后,他参与剿灭了当时的魔教,就鲜少有人提那事了。”
宁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:“这江湖每天都有人丧命,那些侠士天天忙得要死,多见几次冤冤相报的烂事,自然就忘记了段泊川。”
赵之闻看了看她:“段泊川死前说,他这辈子是杀不了我了,但在那之后定会有人来取我性命。”
宁云眯了眯眼:“这是自然,这些年来想杀你的人还少吗?真是祸害遗千年。”
赵之闻忽然正色道:“宁长老,你当真想要我死?即使舍了性命,也要杀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