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鼓膜虽然具有一定的弹性和韧性、一般情况下不易损伤、穿孔,但万一受到直接或间接外力作用,致使外耳道承受的压力高于鼓膜后中耳的气压,在两者压力差的作用下,便很容易发生破裂穿孔,有时候一个拳头甚至一个巴掌的力度,都有可能造成穿孔的,你可得多注意,反复穿孔很容易无法自愈的,万一到手术治疗那一步,可是有极大可能会丧失听力的啊,你看你这么年轻,可得保护好你的耳朵,别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啊。”*
“记得两周后来复查一次,判断一下自愈情况。”
谢过医生的好意提醒,江准领着人从诊室出来,沉默了一路。
连一向话多的池屿,也默默地闭上了嘴,沉默地被人牵回了车上。
他看着江准的手搭在方向盘上,却久久未启动车辆。
“所以,你喜欢用消音,是吗。”
池屿一愣。
他在这一路上,暗自猜测了多种江准可能会问他的问题。
比如什么时候、怎么回事、为何发生、为什么不说、或者是……
为什么要将音量开到最大、也要执着于那个第一。
却从来没有想过,江准会问了他这么一个不像是问题的问题。
[-“消音多好听啊,清脆又不振耳朵,多悦耳~”
-“在职业比赛中,枪口补偿和消焰器所带来的那微乎其微的加持,可能就是你是否夺冠的关键性原因。”
“你太自傲了。”]
两年前在训练室,江准那冷漠的嗓音,顺着思绪中记忆线索丝丝缕缕的摸了过来。
而两年后的此刻,池屿听到江准带着悔意、带着无法明说的温柔与缱绻,对着他说:“抱歉。”
池屿想笑,真的很想笑着去吻开江准蹙着的眉心。
但是他笑不出来。
“你不用抱歉的……”池屿摇了摇头,看着江准的侧颜,轻声开口:“你又没有错……不是都说不知者无罪嘛……”
“我有,”江准侧过身来,看着池屿的眼睛,温热的手掌拂过池屿的脸颊,拇指摩挲着不再有血迹的左耳。
“我不知,便是罪。”
原来被困在回忆中的,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。
原来你连这些细节,也记得如此清楚。
为什么。
池屿望着江准的脸,愣了很久的神,却始终问不出口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想问的那句——
为什么。
你到底为什么,要站在我身边。
手机铃响,打破了车内令人感到窒息的沉闷。
池屿看了一眼来点信息,心口蓦地一紧。
[来电人:卢瑞云]
方灵的主治医生。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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