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点点头,口中应着:“娘娘好意,臣女记下了。”
听她应答,太后笑笑,又转向洛长安,语重心长道:“哀家了解你的性子,执着不是件坏事,却也该知道收敛些,遇事多同人打个商量,少自作些主张……元陵是个好地方,有机会替哀家去瞧瞧。”
洛长安应了一声“是”。
交代过二人,太后满意地点点头,松开了手。
姜满抽回手。
触及金韘的那道凉意还留在指尖,她蜷着指节,轻轻握了握。
太后示意李姑姑放下半边帘帐,倚着软枕缓缓躺下:“行了,哀家乏了,你们去吧。”
“祖母。”
洛长安忙抬手拦了下:“还未问过祖母,近日身体如何?可还用着赵御医所开的药方?”
太后瞥他一眼,打趣道:“哀家这会儿才看出,你竟是专程来瞧哀家的。”
“皇祖母总是寻我的开心。”
洛长安眨眨眼,又正色些许,拳拳叮嘱着,“凡药皆有三分偏性,依孙儿看,不如让赵御医换道精简的方子,辅以药膳便好。”
“好了,哀家的身子,哀家自己心中有数。再说,今日见到你们两个一起,哀家已经松泛许多,便是顽疾也去了大半了。”
太后朝二人摆一摆手,“去吧,与哀家闲谈不在这一两日,你们早日成亲于哀家而言才是头等大事。”
洛长安躬了躬身:“是,孙儿明白,这便告退了。”
姜满跟着他一同弯身:“臣女告退。”
帘帐彻底落下了。
将至午时,日光正好,照落在檐角,扬着脑袋的屋脊兽浴了光,蒙上一层柔软的金色。
绵延到红墙尽头的琉璃瓦在宫道上投出长长的影来。
姜满跟在洛长安身后出了寿安宫。
他们一前一后走着,姜满捏着腕上的木珠串,轻轻捻了捻刻印在珠子上的花纹。
她心里想着方才寿安宫种种,不觉间步步都踩在身前人投下的影子上,险些撞上洛长安的背时才觉,他走得实在很慢。
他压着步子,显然在等她跟上去。
姜满看出他的意图,上前两步,走在他身侧。
洛长安状若无意地瞧她一眼,唇角微微弯了弯,心情很好的样子。
“殿下。”
但姜满的话放在心中许久,无暇顾及会不会打断他的好心情,“方才太后娘娘所说婚约一事……臣女未曾当真,也希望殿下不要为此挂心。”
洛长安的神色果然一点点黯淡下来:“你又想说,你不愿早日成亲。”
他这样说着,并不咄咄逼人,只目光染着些许无奈。
见洛长安心知肚明,姜满也不愿同他弯绕,点了点头。
“是,臣女想了许久,我与殿下素未谋面,直到今日也不过两面之缘,生疏的如同街上的过路行人。”
姜满心思明确,言辞委婉,斟酌道,“才擦肩而过的两个人,却要绑在一起谈及婚嫁……我想殿下也该觉得,此事太过轻率。”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