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砚生做主,请罗耀山一起吃了顿饭。
吃得十分沉默。谁也不说话。
临走前。
罗耀山抓住他手臂:“你想脱身,我随时可帮你。”
林砚生没有表情,空着脸,“你误会了。阿舜是出于好心,他尊敬我,再说,事情也办了一半,好多麻烦……”
罗耀山注视他一会儿,“事已至此,你还包庇他。”
苦涩地笑,“我来晚了,是不是?我总是晚一步,我也不够激进。故而在你心里不如他分量重。”
他正要开口,身旁某人暴怒地说:“姓罗的,不要动手动脚!”
。
入夜。
林砚生蜷伏在被窝里,半梦半醒。
床垫晃了一晃。
他感受到年轻的男人身体,像一条蟒,热烘烘、肉腾腾地缠上来,轻车熟路。
他没睁开眼,也能想象出秦舜生闷气的样子。
林砚生无法装睡,睁开眼,“……你在生什么气?你那样不礼貌,把罗耀山赶走。当年是他借钱,你才有书念,你起码得客气一些吧。”
秦舜:“你总说我白眼狼。干脆做到底。”又问,“叔叔,您今天听见多少?”
林砚生:“你故意引我。”
“怎么会?”
“撒谎不眨眼的东西。”
“叔叔,您别骂我。”
“我就骂你。”
他抱过来,“您看,您每次生气,我舍不得说不好;可要是像这样腆着脸挨您,不免有点像小狗。”
打,打不过,骂,骂也没用。
林砚生无计可施。
秦舜舒开阔大的胸怀,把瘦小的叔叔环团在其中,抚摸头发,“叔叔,可您今天还是偏袒我了。您该承认,我对您来说更重要。”
“……为什么要在乎我怎么想?”他问,“我是个无关紧要的人。”
林砚生抬起头,望住他,“阿舜,你该问你自己,为了一个男人——一个在你看来无用的、社会淘汰的男人——可能毁掉你迄今以来的一切,值得吗?”
秦舜一怔,笑了,“不会毁掉,叔叔,我必须保护您。”
说着,他吻下去。
只是碰一碰嘴唇的吻。
但他立即发现区别,林砚生没有咬紧牙关。
林砚生看到他呆愣愣的,眼一眨不眨,脸胀破一般地通红。那张使起坏来若无其事的脸上,此刻仿佛受宠若惊,连视线相接都害羞。
“叔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