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说话,江寒就一直重复:势必要得到一个答案。
钟守听他说话时带着嘶哑,心跟被刀割了一样疼,终于忍不住开口说:“担心你。”
虽然这话说得很僵硬,但却让江寒心里舒服不少。行,就这一句话我就知道你之前都是装的。
一阵静默之后,江寒扯了扯他,让他靠近一点,他有话要说。
其实,不止身边的人担心害怕,江寒自己同样是一阵后怕,这一次他能醒过来,那下一次呢?
所以有些话,他要赶紧说出来,他怕现在不说,下次就没机会了。
钟守依着他靠近了一些,可这个距离江寒还是觉得不够,于是抬起手去拉他的衣领,圆领子方便了他的动作,一拉,alpha就差和他脸贴着脸了。
江寒怕他听不清,贴着他耳朵,一字一字道:“我,喜,欢,你。”
alpha僵硬愣在原地,像傻了一样:“……”
江寒对他的反应非常不满,咬牙切齿说:“钟守。听见没有,我说我喜欢你。”
alpha把耳朵从他嘴边收回,后撤了半步,眼底的情绪被藏起来,声音很低也很轻:“你不怪我吗……”他的心脏砰砰乱跳,声音大到他觉得江寒都能听见。
江寒没什么力气地瞪了他一眼:“怪啊!谁让你一声不吭就转院……”
钟守打断他:“不是这个。我是说……你因为我才受到钟望的报复,你不怪我吗?”
原来这家伙是因为这个才走的。
江寒拧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这些天以来积攒的怨气,忽然就散了。呼吸也平缓了一些,脑子里转着主意。
“哦,你说这个。如果我说我怪呢,我把钟望做的这些事情都怪在你身上呢,你要怎么办。”江寒顺着他的话说。
钟守坐回去,又把床摇了起来,让他靠坐着说话能舒服一点。
“你如果不想见到我,我可以消失。”但不会完全消失。
江寒咂摸这句话背后的意思;你如果不想见到我,我可以消失,意思是我可以让你不再见到我。但只是不出现在你面前,不让你察觉,实际上他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窥视你,你就管不了了。
“你说的消失,是指躲在对门偷偷看我?”
钟守瞪大眼睛,不敢置信地看着他:“你……你怎么知……”
江寒眨了眨越来越沉的眼皮,说:“我不怪你,一点都不。你…等我睡一会儿……再告诉你,你别想着走……这次你再走…我就…不…”
钟守当然不敢再走,老老实实地守在病床边。他精神渐渐有些亢奋,这会儿终于回过味来了。
刚刚他说什么?
喜欢我?
他说喜欢我!
现在钟守恨不得把江寒叼回自己窝里,然后含在嘴里。他就这么殷殷切切地坐在病床旁守着,一眼都不错地盯着他的宝贝。
他想,自己总算心愿成真,和自己喜欢的人成为牵绊一生的伴侣。
可当江寒再次迷蒙睁眼后,他问他之前说的花是不是真的,得到了一句——
“我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了,什么是不是真的?”
钟守傻眼了:“不记得了?”
江寒头发乱糟糟的,几捋散下来有点挡住眼睛,一股浓浓的慵懒之意,他点点头:“嗯。不记得了。”
钟守困在止咬器里的那张脸茫然无措,过了一会儿,看向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江寒,反应过来,他是故意的。
“你是后悔了说这话,还是后悔……别的了。”
江寒梅梢一挑,神情淡淡的,说:“这话应该我问你吧?你是后悔喜欢我,还是后悔告诉我你喜欢我,非我不可?”
直白却不直接的话,钟守说过不止一次,说得不管不顾,说得让人脸热招架不住,可他脸一抹就能装成要和江寒当陌生人,不论出发点是什么,江寒都不喜欢。
陈白说过的话,他领悟到了一丝;养狗狗,狗狗犯错了怎么办?要惩罚,让他长教训。当然,表现好,也要给奖励,但那是之后的事。
眼下,是惩罚。
江寒朝他招招手:“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