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头矮些的军士,被这力量带的往前踉跄了几步,然后一头栽在了地上,发出扑通的沉闷声响。
他身体无意识的抽搐了几下之后,再也没有了动静。
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,快的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。
瓦房内,何有田、周二顺、张麻子等人,全都望向了手握旗枪,满脸都是血污的罗长庚。
罗长庚伸手抹了一把,反倒将一团一团的血污把脸给涂满了,他咧开嘴笑道:“咱就是远安县的,他们都是朝廷的狗贼!”
与此同时,对面的那伙人也反应了过来,那穿着甲衣的汉子爆喝道:“这帮人是闯贼,杀了他们!”
“闯贼,哪里有闯贼?”
荆门州外二十里的递铺内,听到安远守备周安手下汇报的消息,刘黑虎回头嘿嘿笑道:“我爷,咱早就说了,襄阳府的兵马都被白旺拉去德安府,和左大帅放对了。如今就剩个所谓的兵马司提督,还在宜城县,哪有那么
快。”
在他的旁边,大约四十来岁,身长七尺,面红有须,右边脸颊上有一道长长刀疤的郧阳副将张文富轻轻点了下头。
这个叫什么韩复的,之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,派人去襄阳打听了以后才知道,好像原来也是朝廷的一个千户,两个月之前才带着几十个家丁,投奔的李之纲,被授予所谓的兵马司提督。
两个月的时间里拉起了五六百的人马,打过一次拜教,其他的就没了。
以张文富的估计,这位韩提督应当是有些能耐的,不然他一个前明的千户,跑到闯贼的地盘上,岂能这么混得开?
但按照张文富在仙居寨练兵的经验,刚招募的乡兵,至少半年才算小成,一年左右才算是堪用,打过几仗活下来以后,就算得上是精锐了。
两个月时间实在太短了,根本没什么用。
就算是这位韩提督再怎么知兵,麾下人马战力也不会太高,最好的选择还是在宜城县城固守,而不是野地浪战。
况且宜城距离石桥驿有百里之遥,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来的那么快。
张文富对于在石桥驿没有发现闯贼活动的痕迹并不奇怪,他点了点头,沉声说道:“刘黑虎,你带青石寨兄弟为先锋,先到石桥驿去,限一个时辰内必至。到了石桥驿之后,留一个把总带人守着,然后你自己带人沿着官道往
东,控制住双河镇,等着和大部汇合。”
“行,都听我爷的!”刘黑虎抱了抱拳,然后招呼起青石寨的兄弟。
张文富虽然是郧阳副将,但是他主要活动的区域,都是在郧阳南边的大山里,人马也大部分是由荆襄一带大大小小的山寨组成。
其中刘黑虎的青石寨,属于战力较强的那一批。
有三十多个马兵,一百来号步卒。
这些人在刘黑虎的招呼下,很快就脱离了大部队,沿着官道,风风火火的向着北面的石桥驿去了。
远远的可以看到,刘黑虎领着骑队,策马奔腾,激起滚滚浓烟。
而那些步卒则小跑着跟在后头吃灰,很快就变得灰头土脸。
“东翁。”张文富的幕僚李文远轻声说道:“刘将军还是改不了动辄脱离本部阵型的毛病。”
“这些人当惯了山大王,散漫了惯的,岂是一时半会能够改得过来?”张文富收回视线,又道:“索性左近并无闯贼,也没什么大碍。等明日过了双河镇,本官必要严加约束。”
李文远低着头,斟酌着说道:“东翁打算由双河镇东去,到汉水边驻防?”
“是啊。”张文富叹了口气道:“想来那韩复必定在宜城固守,我等前去攻打,不过是耗人命而已。于汉水边的象河河口驻防,就算不能截断汉水上的粮道,也可做出要渡河威胁承天之贼后路的样子,使贼人不得不分兵防
备,如此则可分散宁南伯正面之贼。”
“东翁为王事殚精竭虑,可叹南都诸公,只是一味攀附讨好四镇,对湖广等处竟不闻不问。”李文远语气中有些愤愤不平。
“罢了,时局如此,多说也是无益。”郑文富晃了晃手中的马鞭,吩咐道:“通知各营官约束本部士卒,快步前进,限两个时辰内到石桥驿!”
“石桥驿,前面就是石桥驿!”
“刘将军!”
“刘将军!!”
负责给刘黑虎带路的那个周穗安的手下,骑术不错,控着马紧紧跟在刘黑虎的身边,并没有被对方甩开。
但是马跑起来以后风声太大了,他喊了几声,刘黑虎那边才听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