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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破釜沉舟(第1页)

秋日的慈宁宫,因几位年轻侄女的到来,似乎也驱散了几分常年萦绕的暮气。环佩叮当,笑语盈盈,太后榻前多了几分鲜活颜色。李睿依礼每日问安,总能“巧遇”那几位表妹,或抚琴,或作画,或仅仅是陪着太后说些江南风物、闺阁趣事。她们举止得体,谈吐文雅,望向皇帝的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敬慕与羞涩。

太后绝口不提朝政,只闲话家常,偶尔感慨岁月不饶人,暗示皇家子嗣关乎国本。李睿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应对得体,心中却一片清明。这温情脉脉的面纱之下,是江南世族对东南变局的深切不安,是通过后宫渠道施加的软性压力。他若顺势纳了这些表妹,便是向江南势力释放缓和信号,甚至可能换来他们对开海事宜的默许或有限合作。

然而,李睿只是不动声色地赏赐了些珠宝绸缎,夸赞了几句才情品貌,却丝毫没有流露纳娶之意。他深知,一旦妥协,好不容易借助“通敌案”打开的缺口可能前功尽弃,那些蛰伏的反对势力会立刻卷土重来。这后宫,亦是战场,一步退,便是步步退。

太后的脸色日渐淡漠,慈宁宫的气氛也重新归于沉寂。几位侄女住了月余,便悄无声息地被打发出了宫。这场无声的较量,以李睿的强硬坚持告一段落,但也意味着,他与太后乃至其背后江南势力的裂痕,进一步加深。

前朝的斗争则更为首接。通敌案的调查在取得初步成果后,陷入了僵局。最大的几条鱼——那几个与戎狄走私关联最深的东南豪族首脑,在狱中要么咬紧牙关不认,要么将罪责推给己死的齐王余孽,核心证据难以坐实。冯坤手段用尽,也只能撬开一些边角料,无法形成足以将其连根拔起的铁证链。

而市舶司的运行,更是举步维艰。方淮虽竭尽全力,发放了数张船引,也有商船在靖海卫护卫下成功往返,带回了些许海外珍宝和税银,证明了海贸的巨大利润。但这微弱的成功,如同投入滚油中的水滴,反而激起了更剧烈的反弹。

那些利益受损的豪强,不敢再明火执仗地对抗,却使出了更阴损的招数。他们操纵市价,恶意压价收购海商带回的货物;散布谣言,诋毁官方船引的信誉;甚至暗中资助小股海盗,骚扰合法商船,制造海路不靖的恐慌。朝中,那些与豪强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官员,则不断上奏,夸大市舶司运行中的问题,弹劾方淮“操切邀功”、“与民争利激变”,要求“重新审议”开海国策。

奏折再次如雪片般飞向养心殿。言辞不再像以往那般激烈,却更加刁钻,引经据典,将市舶司运行初期的任何一点瑕疵都无限放大,将其描绘成一个劳民伤财、弊大于利的失败政策。

李睿坐在御案后,看着这些充满机锋和算计的文字,只觉得一阵深深的疲惫。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陷入泥潭的旅人,每一次奋力挣扎,都只是让身体陷得更深。暴力压制只能换取暂时的平静,却无法根除病灶;利益诱导在强大的旧势力围剿下,收效甚微;就连“通敌”这张王牌,也因为证据不足而难以发挥致命效果。

难道真的没有出路了吗?难道这个积重难返的帝国,真的只能在这内耗中慢慢腐朽?

他推开奏折,走到窗边。夜色深沉,没有星光,只有宫灯在寒风中摇曳出的昏黄光晕。他下意识地再次尝试呼唤那个名字,那片意识空间依旧死寂,连一丝微澜都未曾泛起。

这一次,连一丝侥幸的期待都没有了。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。

然而,就在这极度的疲惫和孤独中,另一种情绪却如同暗夜中的苔藓,悄然滋生——那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固执。他想起黑风峪下冻僵的士兵,想起云州城破时的惨状,想起恒儿念书时认真的小脸。他付出了那么多,流了那么多血,走了那么远,凭什么要在这里放弃?

那些奏折上的字句,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诘难,而是挑战。那些阴损的招数,不再是阻碍,而是敌人虚弱的表现。他们越是疯狂反扑,越是证明他打中了他们的要害!

一股狠厉之气从李睿心底升起。他转身回到案前,目光重新变得锐利。他提起朱笔,没有批阅那些攻击新政的奏章,而是铺开一张空白的诏书。

“拟旨。”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,“其一,着刑部、大理寺,对通敌案涉案要犯,限期结案!若证据确凿,依律严惩;若查无实据……亦需有个了断!朕不要悬案!”

“其二,明发天下:市舶司乃国策,绝无更改!凡合法经营之海商,受朝廷保护!若有奸商恶意压价、散布谣言、破坏海贸者,以扰乱市场、破坏国策论处!各地官府,需严厉弹压,不得姑息!”

“其三,擢升方淮为东南沿海巡阅使,总揽市舶、海防、缉私事宜,遇有紧急,可先斩后奏!”

他要再次收紧缰绳,用更强势的姿态,将这场改革强行推进下去!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,他也要闯一闯!

笔尖落下,墨迹淋漓,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
这注定是一条越走越窄、越走越险的路。但他己别无选择,只能将这孤臣孽子之心,进行到底。

窗外,秋风呜咽,卷起枯叶,拍打着窗棂,仿佛在为这孤独帝王的远征,奏响一曲苍凉的号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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