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歹是二十多将近三十的人了,荀危一点也不稳重地“哦呦呦”叫唤:“可不得了可不得了,几点?我看看能不能赶上。”
温晗狐疑:“你有这么好心?”
“Nonono,”荀危连连摇头,“你知道我的,如果晚一点点,我就绕路外加开慢点;如果已经来不及,我就意思意思开快些。”
温晗:“”
逗小孩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,尤其是逗别人家、像温晗这种类型的小孩儿。
前提是能禁受住他的报复。
荀危拿眼角瞥向温晗,发现那人没吱声,垂着眼咬着唇,是明显的纠结模样。
这样荀危愈发好奇,究竟是谁能让温晗顾忌成这样?难不成真是他父亲?
仔细想想,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?
等等,这小子在做什么?
温晗一手的泥,此刻正薅过荀危不知送给谁的丝绸手帕擦干净。
看得出来,他正很努力的将自己给打扮干净,或者说,至少看起来像只乖崽。
到底是谁?
荀危越发好奇。
距离上一次回来已经过去很久了,久到荀危也记不太清,他在等待红灯时有些走神,余光瞥见温晗坐得端正。
见状,他不由在心中轻笑,心想这小孩儿这么早就开始装乖,那家那位“威严的大人”现在也看不见,不是吗?
可惜这个想法方才闪出来,还未停留多久,便突然出现一辆车,很是不讲道理地将他别停。
这是新修的路,往来车辆极少,宽敞平坦,两侧是市里标准的绿化带,这段时间随着天气回暖而冒出了粉白的花苞。
急促的刹车声响起,他们停在应急车道。
“我靠,”荀危脾气本就不好,此刻更是一边下车一边怒骂:“这他妈犯法,谁胆子这么大?下来!”
前方SUV的驾驶座同样很快推开车门,一条长腿率先印入眼帘,随后方才是柏泽岸凶悍又俊美的脸。
他看向荀危的眼神很不客气,倒令荀危率先愣了愣,心里琢磨是不是以前招惹了这尊煞神。
啧,不可能啊。
倒不是不可能招惹,只要加钱就没有荀危不敢做的,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、也不可能对此毫无印象。
他正疑惑着,就见柏泽岸绕去副驾,将温晗给抱了下来。
荀危:“”
哦,明白了,麻烦在这儿呢。
差点忘了。
他不免想到了温晗早十几分钟就规整的坐姿,恍然那小孩或许早就发现了,自己也已经被盯了不知道多久。
啧,难怪总觉脊背发凉,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他选了个安静安全的地带?
荀危想着,觉得这个笑话实在过于地狱。
而不远处,柏泽岸上上下下、前前后后的打量过温晗,甚至不放心地捏捏他的胳膊,确认没有受伤后,方才松了口气。
巢穴外是很危险的,尤其是对幼崽来说。
“对不起,”温晗仰头,漆黑的眼瞳倒映着柏泽岸的面容,“我应该和你说一声的,但是手机摔坏了。”
在这件事上,他难得认识到了错误,并且逐渐学会了道歉。
然后他发现这招出奇不错。
柏泽岸的脸色像是逐渐擦亮的天光,缓慢变成了温晗熟悉的模样。
那是清冽的早晨,阳光也落在他的眸中。
柏泽岸垂首轻吻他的额头,抚过他脊背的手略微发抖,询问,“乖崽,是他拐走你的吗?”
温晗:“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