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利用助理交接手表的机会,把责任引向陈茂宇的安保体系。一块表,一个指纹,足够制造混乱。而真正的指令,早在十分钟前就已下达。
“程雪阳。”她站起身,“马上联系监管局通信科,申请调取李兆丰办公室昨天下午三点到四点的所有外拨记录。”
程雪阳没动: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?一旦正式申请,就是公开指控。没有证据支撑,我们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。”
“我有证据。”她说,“心跳里的。”
他看着她。他知道她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。
“你打算用这个做依据去立案?”他声音沉下来。
“不用立案。”她走到玄关,重新戴上胸针,“用紧急风险预警程序。只要通信记录能匹配上那通电话的时间,就能触发临时调查令。”
程雪阳沉默几秒,终于点头:“我去办。但你需要一个第三方见证人签字,才能启动程序。”
“顾南舟可以。”她说,“他是医疗伦理委员会的备案专家,有资格签署紧急协查文件。”
“他现在在医院做手术,最快两小时后能联系上。”
“够了。”她拿起包,“在这之前,我要你做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查李兆丰名下所有车辆的GPS轨迹,尤其是昨天接送秘书的那辆。如果他们在半路换过车,或者有人中途上车,必须找出来。”
程雪阳记下要点,转身要走。
“还有。”她叫住他,“别用公司服务器处理这些数据。用你巴塞罗那时期的旧通道。”
他回头:“你觉得内部已经被渗透?”
“从三年前就开始了。”她说,“他们不会只埋一颗雷。”
程雪阳走了。门关上后,沈知微站在原地,没有开灯。雨水顺着窗户往下淌,把楼下的路灯拉成模糊的光带。
她拿出手机,翻到昨晚那条陌生短信:“别忘了,你也是C-7的受益人。”
她删掉,又重新输入这条信息,发给自己的加密邮箱。然后打开录音功能,轻声说:“2023年11月4日下午3点12分,李兆丰通过办公室座机拨打保镖队长私人线路,通话时长47秒。内容涉及车辆调度与信号确认。此信息来源于心跳回响记录,暂无法提供物理证据。”
她停顿一下,补充道:“若我失联,请将此段音频与程雪阳获取的通信记录一并提交至国际调查组。”
录音结束,她把手机放进保险盒,锁进衣柜深处。
两个小时后,程雪阳打来电话。
“通信记录拿到了。”他说,“李兆丰昨天三点零七分拨出一通外线,号码归属地是城东基站,通话时长51秒。技术科正在还原内容,但初步判断,对方使用了变声器。”
“车牌呢?”
“有问题。”他的声音紧绷,“秘书乘坐的那辆车,GPS信号在三点十八分突然中断。但交通摄像头显示,同一辆车继续行驶了十二分钟,直到进入隧道才消失。我们怀疑,他们用了信号模拟装置。”
沈知微握紧手机:“也就是说,车在动,但里面的人可能已经换了?”
“不排除这个可能。”程雪阳说,“更奇怪的是,那块手表的定位芯片,显示它一直在车里,直到爆炸前一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