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上判断,我有一大部分根本就是凭直觉。
另一个让我感到惊讶的地方是:尽管我无法伸手摸,也无法低头看个仔细,我却晓得自己是一名女性。
我知道,自己在未来将会和男性,或另一名女性结合。
我脑中的常识立刻出声提醒:“在这个世界,一般人会和同性结合感到不安。”
而下一秒另一个声音又赶来告诉我:“你不用感到不安,因为你很不一样。”
一些莫名的自信,让我晓得自己即使是和同性结合,也不愁繁衍后代。
而我其实不了解所谓的“结合”是怎么回事,对那遥远的未来也没有那么期待。
我现在非常的有安全感,也觉得非常舒服。
我似乎可以凭着自身的力量,突破眼前的那层薄膜,但我不想跨出去。
我现在感觉就像是待在母亲的子宫里;或就是在母亲的子宫里。
不用拿个镜子确认,我也晓得这位母亲的外型、能耐都异乎寻常。
那眼前的人,会是我的父亲吗?
他老背对着我,实在让我很难判断他的性别。
我不觉得自己是个懒人,但在考虑一下后,我选择闭上眼睛。
继续享受轻飘飘的感觉,也许就这样睡着,我想,说不定对身体很好。
而不要多久,我就听到敲钟声,来自一个位在我右后方,设于房间角落的大钟。
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,那个人转已经转身面对我。
他的身型不算粗壮,看起来却像是一大块阴影;前方的薄膜、囊内的绿色液体、壁炉里过分稳定的火光,以及他身上的宽松衣服,这些都使我无法一下就看清楚他的外型。
如果我刚才没闭上眼睛,视线或许会更清楚一些。
而突然像这样面对面,他好像准备对我有什么大动作。
想到这里,我还是会感到有些害怕,好想缩到更深处。
我动一下四肢,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其实比原先想像中还要狭窄。
而不要两秒,周围的绿色液体就消失了;肉块的皱褶被瞬间拉平,显然就是它们吸干了液体。
起初我担心空间会缩小,而肉块却都不曾明显胀大。
不仅如此,在过约两秒后,肉块、软膜,就迅速的萎缩、破裂。
我先是惊讶得张大嘴巴,后来又很快闭起嘴巴,屏住呼吸。
闭上眼睛的我,听到那些原本还充满水分的组织,在“啪啦”、“喀啦”声中化为干枯的碎片。
下一秒,我落到地上。
出于巧合,以及几下反射性的动作,我没有摔倒。
在那极短的时间内,我先是站在地上,然后再肚子贴地的趴下来。
一点也不疼,但站姿和我预想的不同;不是应该两脚站立才对?
我用上四肢,却好像比用两只脚还站得稳。除了怀疑身体构造外,我也有种几乎搞不清楚重力方向的感觉。
就在我忙着思考这些事的时候,一个很沉的东西从天花板落下来,似乎是某种软体生物…
开始吞噬囊的碎片,连我身上的碎屑也被牠吸得干干净净。
那东西让我全身一凉,但我不敢使劲拨开牠,也不敢睁看清楚牠到底长什样子。
那个囊,应该算是我母亲,而她竟然这么快就死去。
这对刚出生的我而言,可是很沉重的打击。
而我晓得,是因为父亲对她做了些什么。
这是否表示,接下来我也会受到一样的对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