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片段,如同星辰散落在城市的暗夜中,彼此独立,却又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串联。它们不再需要解释,也不再需要验证。人们开始习惯??在最孤独的时刻,总有一句话,恰巧降临。
而这,正是林素云最初的梦想。
几天后,许风吟来到小禾的工作室。
房间四壁挂满了声波图谱,中央是一台老式磁带机,正缓缓转动。小禾坐在桌前,面前摊着那封未寄出的信。
信纸泛黄,字迹清秀:
>风吟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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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如果你读到这封信,说明你又回到起点了。我不意外。你总是这样,在迷路时选择回头,而不是向前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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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别自责。重启不是失败,是确认。每一次重启,都是为了让系统更贴近‘人’本身,而不是冷冰冰的技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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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我知道你在想什么??是不是我太理想化?是不是这个世界根本不配拥有‘被听见’的权利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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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可我想告诉你,配不配,从来不是由世界决定的,是由你决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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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记得那个西伯利亚护林员吗?他后来给我写信,说自从听见那句‘我也害怕,但我还在’,他开始每天对自己说一遍“我在”。他说,原来孤独不可怕,可怕的是连自己都不承认自己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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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还有芝加哥的那个男孩,他偷东西不是因为贪婪,是因为没人记得他的名字。当他听见系统喊出‘Jesse,你值得被记住’时,他哭了整整一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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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这些都不是奇迹。是‘看见’的结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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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所以,请继续重启吧。不是为了修复系统,是为了提醒人们??你们的声音,值得被宇宙回应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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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最后,替我看看那四棵树。春天快到了,它们该开花了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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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永远相信倾听的,
>林素云
许风吟读完,久久不能言语。
小禾关掉磁带机,轻声说:“她写这封信的时候,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。但她没有恐惧,没有抱怨,只想着怎么让‘你在听’活下去。”
许风吟抬起头,眼中含泪:“她早就知道一切会变成什么样。”
“是。”小榆点头,“她比我们都看得远。她知道技术会老去,数据会丢失,但只要有人愿意停下来听,她的语言就会一直生长。”
许风吟走出工作室时,天已黄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