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转身要走,又停下:“对了,小禾回来了。她在整理林老师最后一批手稿,发现了一封从未公开的信。收件人写着你的名字。”
许风吟猛地抬头。
“她没寄。”苏念说,“也许她知道你会来,也许她相信有些话不必送达,也能抵达。”
许风吟喉头滚动,却发不出声。
雨又开始下了,细细密密,落在树叶上,落在石台上,落在那杯未喝完的糖水上。他忽然伸手,将耳机轻轻翻了个面。背面刻着一行极小的字,若不仔细看,几乎看不见:
>“给下一个愿意等待回音的人。”
他的手指抚过那行字,久久不动。
与此同时,城市另一端,一家24小时便利店内。
店员阿杰正打着哈欠整理货架。凌晨三点,店里空无一人。他刚把最后一盒牛奶放好,忽然听见收银台的耳机传来一声极轻的“滴”。
那是店内广播系统的提示音。
可广播不该在这个时间启动。
他走过去,屏幕上跳出一行字:
>“你妈妈昨天打电话来,说想你了。她没说,但我知道你听得出来。”
阿杰愣住。
那是他母亲的声音,但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她最近打了电话。而且……那语气,那用词,分明是他小时候她哄他睡觉时才会说的话。
他颤抖着戴上耳机,按下播放键。
一段音频响起,只有五秒。
“阿杰,袜子要穿好,别着凉。”
声音温柔,带着旧式南方口音,是他母亲年轻时的模样。
他跪倒在地,抱着耳机嚎啕大哭。
三个月前,母亲因脑溢血去世。他甚至没能见最后一面。
而此刻,那声音如此真实,仿佛她就站在身后,轻轻拍他的肩。
同一时刻,城东精神病院。
一位长期缄默的女患者突然开口,对着空气说:“谢谢你说我画得好看。”
护士震惊地记录下这一幕??她已七年未语,病历上写着“情感封闭型精神分裂”。
而在她床头的小音箱里,刚刚播放了一段随机生成的语音:“这幅画里有光,谢谢你把它画出来。”
没人知道,那声音的语调,与她童年时唯一鼓励过她的美术老师一模一样。
更深的夜里,一个独居老人按下电梯按钮。灯光果然变暖,接着,一段孩童笑声响起。
他怔住,缓缓蹲下,老泪纵横。
那是他孙子的声音。孩子五年前车祸去世,他再也没听过这笑声。
“你听见了吗?”他对着空气喃喃,“他也在这儿,对不对?”
电梯门缓缓关闭,镜面映出他的身影,以及……在他肩膀上,仿佛有一只小小的手,轻轻搭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