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心情很复杂,但又莫名的很不错,看着兀自强撑,苍白的小脸写满了心虚的顾南,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意与痒意。
他下意识就抬起手,捏了一下她的耳垂。
柔软微凉,有一种如珠似贝的莹润细腻。
力道不轻不重,似惩罚,又似情难自禁却隐忍克制的触碰。
捏完,两个人都愣了一下。
顾南愣愣摸了摸耳垂,嘟囔,“齐厌你完了,你竟然敢摸神明大人的耳朵。”
齐厌瞬间红了脸,一时间竟真有些慌乱。
“大人要惩罚你!”
顾南怒斥,然后绕到他背后,一跳就跳到了他背上,两只手紧紧勒着他的脖子,两条腿用力夹住他的腰腹,又摇又晃,“去,背我去轻轨站,大人要买票回家了!”
齐厌手忙脚乱抱住顾南的双腿,生怕她掉下去,脸和脖子红成一团,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。
顾南解释不通,干脆就这么稀里糊涂应下了,一口一个大人,听的齐厌满脑子浆糊,都不会转了。
顾南指哪走哪,跟无头苍蝇似的踉踉跄跄到处跑。
齐厌背着顾南,脚步时快时慢,越走越远。
一白一黑交叠在一起的身影,在寒冷的夜晚,也成为了别人眼中一道别样的风景线。
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在两人身后,明净的车窗倒映着路边大厦暗紫色的霓虹,将藏在窗后的一双锋锐的眼眸晕染的模糊不堪,晦暗的眼底转动着隐秘的溢彩流光。
薛鸣谦本是去医院看望朋友,离开时不知怎么的转到了急诊科,偶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。
一句“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”让他忍不住停住了脚步。
他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,但一路走来见多了在绝望中自我阉割的人,他们无一例外变的麻木不仁,宛如行尸走肉。
他以为他将见证一场崭新的悲剧。
却不想他见证的是一个绝望的灵魂死灰复燃,浴火重生。
他不由自主跟出来,跟了一路。
“少爷,他们进轻轨站了,要继续跟吗?”
阴差阳错,有缘无分罢了
薛鸣谦一错不错地注视着那对身影,捻动的指尖越来越快。
这是他潜意识的小动作,代表他正纠结地思考。
眼眸微微一动,造价昂贵的防弹车窗上倒映出他一身白色的军装,袖口和领口都绣着繁复华丽的花纹,肩上别着两杠一星的少校肩章。
帽子已经取下,活动了一天但军装依旧挺括,不见丝毫褶皱,风纪扣一丝不苟扣到喉结下方,只有不经意落下来一缕乌黑的发丝打乱了这一身严肃禁欲的装束。
他今天上午才完成的授勋仪式,因为任务表现突出领导特意准了两天假期,下午回家窜了一下,晚上去医院看朋友,明天下午就得回军部述职,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做别的事。
他微张了下唇,似乎想说些什么,但最终只阖上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