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云霞见状,也慢慢向著火光照不到地方摸索。
“咔嚓!”
朱云霞的左腿差点被一只巨大的捕兽夹钳住,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。
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他们饮酒作乐,目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“索住,你去看看,若是上了猎物,咱们烤一烤。这些汉人酿酒也是一把好手,劲儿有些大,要些下酒菜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下的套儿?”
“你在满洲没打过猎啊,哪儿那么多废话,还想挨一拳?”
“问个事儿也这么冲!”索住很是不满,“酒留点给我。”
“放心,还等著下酒菜呢?”
马肆脸上掛著笑,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,手指捻开一个角落,做出一个“请看”手势。
索住顺著看过去,里面是白的、颗粒细腻均匀的东西。
“精盐!”他惊呼出来,眼睛笑开了,直勾勾盯著。
“不错,汉人这方面还有些本事,比满洲那粗盐味道好多了。”
“哪儿来的?”
“前几月我巡查,杀了一伙儿不肯留辫儿的浙商。”马肆十分得意的甩了甩金钱鼠尾:“兄弟一场,何时亏欠过你!”
“这就去,这就去。”
索住伸出舌尖微微湿润了下嘴唇,一步三回头地朝著猎物走去。似乎是因为喝了酒,他步伐不太平稳。
朱云霞不动声色,注视著他。
他用刀拨开灌木,往下一看,瞪大了双眼,不由得大呼小叫:“他还活著!”
“活的才好吃啊。”
马肆背对他,靠在一块巨岩上歇息,很快传来了呼嚕声。
朱云霞迅速捉住刀,看著眼前穿著背心短褂的清军,没有半分犹豫,对著要害一刀捅了进去,顺势还捂住了嘴,扭断脖子。
做完这些,他感觉浑身都脱了力,可还是咬著牙关,爬到另一位叫马肆的清兵背后,趁著他醉倒,抹了脖子。
光凭玉佩能缓慢恢復身体这点,自己也没本事靠残躯砍翻两个健硕的满清韃子。
还是他们给了机会。
朱云霞瞥了瞥那鹿皮酒袋,隔了得有好几步都能闻到那股烈酒的味儿。
塞子滚在一旁,酒袋的头耷拉著,不见一滴酒液流出。
看样子早就空空如也,那两韃子少说喝了三斤多。
估计是把这白酒当成了满人奶酒,两人抢著喝没算好量。
朱云霞这样想著,轻轻笑了出来。
恍惚间,他看见了天边的云霞中,娘亲在和自己招手告別。
朱云霞瘫倒在地,身子控制不住,向悬崖一边滑去,穿过水帘,重重摔落。
他眼皮变得有千钧重,黑暗席捲而来,伴隨著燃烧的噼啪声,世界安静了。
在昏睡中,朱云霞做了个梦。
他在天姥山的上方,在云巔俯瞰著这大好山河。
他抬起头,脸上甚是欣慰。
这日月一东一西,同现一片天空。
日月山河还在……